身体,好重……
眼皮像是磁铁一般上下靠拢,在视线中央拉开一条黑线。
[希羽]
“我怎么了……这是哪里。”
想要努力睁开眼睛,但是,做不到。只有耳畔传来轻微的脚步声,踏在什么液体之上,向我走来。
[???]
“哥哥,哪里感觉不舒服吗……啊~……这是今天的份。”
莫名的视线在我的身体上扫视一圈,它的主人发现并无异样后,我的嘴中就被塞入什么东西,有些腥鼻,但却很美味。在不知名的某人的帮助下,我感觉身体一点点回复了精神……
[希羽]
“唔……早上了吗。做了个梦……梦见什么了呢。”
[希羽]
“不行……想不起来了,脑袋有点涨涨的感觉。”
“咔嚓!”
房间门被打开了,从那之后走出一个人影,有些小巧,披着一件极其不合身材的长白衬衫。
[未希]
“哥哥!快起床了啦,今天又要迟到了!”
伴随着撒娇似的声音,我感觉有什么物体压在我的身上,随之就是一股甜甜的,十分好闻的味道。过了半晌我才反应过来,那是女孩特有的微微体香。
[希羽]
“我……我知道了啦,你先下来,我这就起床。”
未希,是我的妹妹。
从小就喜欢粘人,我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,连厕所也不会放过。因为这事,我还特地向老妈解释了不下十遍。
但是,她却是我深爱的妹妹。
是我,最重要的人。
走下楼去,未希已经在桌旁坐好,餐桌上是一个荷包蛋和一根火腿肠。等我坐下,右手边又多了杯热牛奶。
[希羽]
“未希,你吃过了吗?怎么只有我的份?”
[未希]
“笨蛋哥哥,这么晚了,你觉得我会没有吃过早饭了吗?快点快点,这样磨蹭下去,最后一趟班车也赶不上了。”
听到未希的话后,我下意识看了看闹钟,才发现已经八点钟了,我不由得加快了嘴中咀嚼的速度。
好不容易小跑着赶上班车,但在拥挤的车厢里,差点连早饭也吐出来了。今天的车里似乎有点奇怪,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味道。乘客也是沉默不语,眼神呆滞地看着窗外。
[希羽]
“未希,你不感觉今天有点怪吗?周围好像都没有什么声音。”
[未希]
“哥哥,是你的错觉吧,不是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安静的吗?”
[希羽]
“是这样的吗……”
下了班车,我们就到了学校,可能是迟到的缘故,校门口寂静无声。我甩甩脑袋,把自己脑海中奇怪的想法抛开,但一种微妙的感觉一直在我心头徘徊不散。
“叮铃铃铃……”
[希羽]
“糟糕,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了,由依,跑起来。”
我下意识地抓住妹妹的小手,朝着教室赶去,但就算跑得满头大汗,也改变不了我们迟到的事情了。
[希羽]
“非常抱歉,今天因为睡迟了,所以……”
打开门去,教室里是十分安静的同学们。抬了抬头就低了下去,不知道做着什么。就连老师也只是呆呆地看了我一眼,示意让我坐下。
可能是今天老师心情好吧,没有责备我们,我这样想着。
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,瞄了一眼黑板上的课程表,才发现上面空无一物。
[希羽]
“未希,今天第一节是什么课?”
[未希]
“笨蛋哥哥,昨天的大会上不是说了吗,放假前的最后三天每节课都改成自修了。还有三天就是暑假了哦!”
妹妹她从书包里拿出什么书来,饶有兴致地看着。
[希羽]
“啊……?是我忘记了吗,感觉……”
[未希]
“一定是你忘记了啦。不要说话了,赶紧复习吧。”
再无言语,从书包里抽出书来翻看。书页在不自觉之中已然见尾,我却什么也没有读进去。只是在想,这个学期不是刚开学吗,怎么已经暑假了呢?就算真的放假,不应该是寒假吗,今天不是十一月二日吗……
望了望黑板,上面还有今天的时间——六月二日。
诶……是我睡过头了吗。
双手一拍脸颊,耳畔嘹亮的鸣音使我清醒了几分。再没有多想,投入到学习之中……
一个早上的寂静快要把我逼疯了,除了下课时同学走动发出的声音外,再也没有听见什么动静。
[希羽]
“呐,未希。今天是不是安静过头了,一个早上连句话都没听到。”
[未希]
“诶……诶,有吗。你看现在不是就听到了吗。”
妹妹有些勉强地笑着,可能是为了缓解我的疑惑,也可能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,在克制自己好让我不担心吧。
[希羽]
“去天台吗,吹吹风冷静一下。”
[未希]
“嗯。”
我们慢步走上天台,一直锁住的铁门今儿竟然罕见地开着。走出门外,一股沁人心脾的微风就扑面而来,伴随着青草与挥发在空中的水蒸气的味道。
[希羽]
“啊……果然还是外头舒服啊,在里面死气沉沉的,都快把我闷死了。”
[未希]
“嗯,我也是那么觉得。”
我们靠在一起坐于石阶上,看着中午的阳光直射在这座我们生活的城市里。突然,我发现视线的尽头有些模糊,本应高耸的建筑群变成了类似废墟的模样,还染上一层红色的轻纱。
[未希]
“哥……哥哥!”
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,妹妹喊着我的名字。
[希羽]
“嗯?”
我转过头去,注意力全在了妹妹身上。
[未希]
“未希……未希呐,最喜欢哥哥了!”
我的心脏突然猛颤了一下,看着身前美丽无比的女孩,伸出手去拍拍她的脑袋。柔顺的黑发传来的感觉非常舒服,与其下娇艳欲滴的容颜配成一副可以让所有男人都为之痴狂的风景。
[希羽]
“嗯,我也是哦。对未希……喜欢。”
[未希]
“诶嘿嘿……”
妹妹可爱地埋下头去,但脸颊上的艳红却能轻易看见。
[希羽]
“下午我们就在家里吧,不想再到这个鬼地方来了。”
[未希]
“嗯。”
对于我无理的请求,妹妹直接默许了,似乎还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。
本想找个借口走出校门,但门卫也不知道去哪了,我们就很顺利地走出校门。
大街上还是挺安静,以前随处可见的小轿车今天都是停着的。路上也有几个漫步的行人,眼神呆滞,不知道要去哪里。
[未希]
“哥哥,这边!”
妹妹突然把我拉进一个小巷子里,并用手捂住我的嘴。过了一会儿,我听见了些许喘气的声音,如此地沉重,并带着些许渴望。
[???]
“呵——……呵——……”
什么声音?跑步跑累了吗……
直到那声音远去后,妹妹才放开我。正当我想要开口的时候,她抬起头来,那恳求的眼神似乎让我不要过问。
[希羽]
“我知道了,回家吧。”
[未希]
“嗯。”
再没有过多的注意,我们径直回到了家里。一走进家门,舒适的安心感充斥了我的全身。未希也是一样,一路上紧绷的表情也是舒缓下来。
[未希]
“哥哥,肚子饿了没,未希给你做点吃的吧。你在家里呆着,我去买料理。”
[希羽]
“嗯……”
“咔嚓!”
就像是关小宠物一样,妹妹走出门时顺带着把门给反锁上了……
[希羽]
“诶?为什么要锁门呢。”
今天奇怪的事情太多,思绪缠绕在一起,使我不能好好思考。安静一会儿后,打量着这与平常没有什么差别的房子,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。
没让我多等,未希很快就回来了,除了有些喘气之外,并没有什么异样。
[未希]
“呼……呼……哥哥你再等等,未希这就给你做饭。”
小巧的身影钻进厨房,马上传来锅盆瓢碗撞击的声音,紧接着就是迷人的酣香,有种红烧的感觉。
[未希]
“来,尝尝我的手艺。”
[希羽]
“不一直以来都在尝吗。”
嘴上这么说着,但我还是拿起筷子,在面前的碗里夹了一束面条,默默感受着它在嘴里化开,有点腥味,但却不讨厌。
[未希]
“哥哥,哥哥,怎么样,好吃吗?”
未希凑到我的面前,碧蓝的眼瞳里大放异彩。从以前开始我就对这双眸子爱慕不已,一看见它就像看见了蔚蓝无边的天空,那么的广阔,自由。
[希羽]
“只要是未希做的东西,我都爱吃!”
喝完最后一点汤汁,当我想要用手揩去嘴边的余渍时,妹妹突然冲上前来,富含吸引力的娇容凑到我面前……
[未希]
“哥哥这个调皮鬼,都吃到外面去了!”
未希微微一笑,伸出粉嫩的舌头,舔去我嘴边的汤汁。
[未希]
“哥……哥哥不会怪我吧?”
回到原地时,她也明显感觉到了害羞,两抹红霞附在脸庞上,还向我可爱地吐了吐小舌头。
[希羽]
“嗯……嗯,如果你不介意的话。”
我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,只感觉脸颊两边滚烫的,像是发高烧了一样。
[未希]
“嘿嘿嘿……”
妹妹极其开心地笑着,我似乎看见了她眼角噙着的泪水。在阳光的散射下,闪着幸福的光芒。
………
……
…
与妹妹在一起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。我躺在床上,因为周围异样的寂静感而睡不着觉。
“吱呀——!”
门被偷偷地打开,我下意识装作自己在睡觉。很快的,我就感觉到了有一个身影站在了我身后。
[???]
“睡……睡着了吗”
像是星球大战之类的科幻片里那种皇虫的声音,带着重重的嘶哑波动传入我的耳朵。
“……”
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,不知是谁在里边摸索着。不一会儿,我顿时感觉手臂上一阵刺痛,差点把我惊坐起来。
怎么回事……身体怎么不能动了。
缓缓的液体一点点注入到我的身体里,我却无能为力,意识伴随着液体的注入也开始慢慢模糊,终于,被无尽的黑暗吞噬。
[???]
“哥哥……这是今天的份。”
还是那个梦,口中仍然是被塞入某些东西,在一点点的咀嚼中,我的意识又重新恢复了清明。
[希羽]
“哈!哈~……哈——……”
不知不觉中,汗水浸湿了被子。我坐起来,急忙查看手臂上的伤口,却发现后者完好无损。
[希羽]
“诶……我为什么要看手臂呢,上面有什么吗?”
被刚才无意识的动作惊扰,我主动向着手臂看去,仍是没有看出什么来。一身的冷汗黏住了衣服,很不愉快。
[希羽]
“已经那么晚了吗?”
在望向手臂的同时,望见挂在墙上的壁钟,已经九点多了。马上的,我就感觉到了奇怪,按照平常的话,未希应该早就来叫醒我了。可是今天……
[希羽]
“未希!在吗,未希?!”
妹妹睡在我的隔壁,这种音量她应该听得到才对。但我呼唤了好几次她的名字,都没有人回应。
翻身下床,披上件外套,就朝着未希的房间走去。
门是开着的。小部分房间内部的景象映入我的眼帘,与平常一样,并没有什么多余之物。
[希羽]
“未希!未希?”
走进房间里,未希正躺在床上睡着,只有时断时续的呼吸声传入我的耳中。
[希羽]
“呼……是昨天太累了吗?会不会因为……诶,昨天发生了什么?怎么记不清了……”
我轻轻地在床边坐下,一边打量着房间,一边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。
[希羽]
“六月三日……9:12……昨天是六月二日,离放暑假还有三天?”
[未希]
“哥……哥哥……”
[希羽]
“诶?!……未希?你怎么了,哥哥在这里!”
未希那异常虚弱的声音让我有些害怕,我连忙抓住她的手,轻声安慰道。
[未希]
“不要……不要丢下未希……”
[希羽]
“……”
[未希]
“快……快跑……”
[未希]
“水……”
……
我猛然一惊,妹妹如此痛苦的时候,我居然还发呆了。水?嗯,我现在就给你去拿。
飞快地跑下楼去,饮水机很不巧的没水了。我只好朝着门外走去,家旁有一家便利店,去买点矿泉水吧。
“咔咔……”
[希羽]
“可恶,谁把门反锁了?”
“咔咔……”
突然,我愣住了。
除了我和妹妹共有的那把钥匙之外,己经没有其他了。妹妹还在楼上,那是谁把门从外头给反锁了?
[???]
“呵——……呵——……”
门外传来的声音让我头皮一炸,我感觉脊骨上的神经全都发凉起来。豆大的冷汗从我的脸颊滑落,滴到地上……
[希羽]
“谁……谁在外边?!”
“哒……哒……”
正当我要透过门眼向外边望去的时候,身后传来脚步踩在液体上的声音,我转过身去,视线还没稳定就感觉脖颈处一阵剧痛,双眼向前一突,失去了知觉……
[???]
“竟然趁我……的时候对……”
人影径直穿过门去,马上的,外头就传来野兽惨叫的声音。
[希羽]
“唔……”
有什么液体触及了我的指尖,我尝试睁开眼睛,但却只能张开一丝光亮。
血红色的巨大动脉壁微微颤抖着,如同人体器官一样的肉块在视线之中比比皆是……
[希羽]
“这究竟是……”
再也无法支撑上下眼皮,陷入了昏迷……
………
……
…
[???]
“哥哥,早上了哟!”
[???]
“嗯?……哥哥!快醒醒!”
[希羽]
“唔……”
艰难地睁开了眼睛,脑子沉沉的,想不起一丝记忆。
[希羽]
“啊,未希啊。早上了吗……”
[未希]
“哥哥,你昨天做了什么呀?这么累?”
[希羽]
“昨天吗……诶?昨天的记忆……”
我猛然一转头,眼睛死死地盯着闹钟。
六月四日,上午十点。
“奇怪,昨天不是六月二日吗……”
记忆有些混杂起来,既然没法理清,我就放弃了努力。抬头对上了未希那极其美丽的碧蓝的眼睛。看见这双眼睛,我的心情缓缓平定下来。
[希羽]
“你还有印象吗,哪天我好像起的比你早,来叫你的时候你还在睡觉……然后,我就下楼……”
[未希]
“没有!”
突如其来的冷酷声音吓了我一跳,有些旧识的冰冷从脊骨开始蔓延,我不知道其源头是不是面前这个人畜无害的美少女,也就是我最可爱的妹妹未希所致。
[希羽]
“没有……吗。”
有那么一瞬间,我感觉面前的妹妹只是一个披着她本人外皮的另外之人,那么陌生,离我有着无法逾越的距离。
[未希]
“话说哥哥你肚子饿了没?这么晚起来,吃了早饭中餐也差不多了吧……”
当然只有一瞬间而已,甜美的笑容再次回到了妹妹的脸上,是那种温暖的,纯真无邪的笑容……
[希羽]
“嗯。”
6月6日,中午。
[希羽]
“嗯?未希,要出远门吗?”
[未希]
“是的哥哥,附近的食物已经卖完了,我得去更远的地方找找。”
[希羽]
“卖完了?这也太……”
“咔嚓!”
老实说我是挺郁闷的,妹妹每次出门都会把我关在屋内,那种被关起来的委屈感让我有些在意。
无聊至极……
在房子里走着,家里的一切都已了如指掌,唯独妹妹的房间我还没有仔细探察过。走到门前,我就停下了。
[希羽]
“唔~……”
真的要进去吗,趁妹妹不在家。
***进去***
***不进去**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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